我刚出格兰特警探的办公室,迎面过来的年轻警员笑嘻嘻地打了声招呼:“嗨,理查德,格兰特警探说你脑子出问题了?”

    倒没什么恶意,格兰特警探的咆哮隔着门板都能听见。能这么自然地调笑,他们的同事关系还不错。

    “是的,我撞到头了,可能有点脑震荡。”我和同事开了个玩笑,即便我不知道他是谁,“格兰特警探不让我申请工伤,因为那是在我昨晚翘班的时候被撞的,他以为我去酒吧和人打架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最近好像特别暴躁,我猜是因为夜翼。”警员压低了声音凑过来说了几句。

    我无奈道:“我知道,他一大早打电话把我骂得狗血淋头……还是没抓到夜翼?”

    那名警员耸肩:“夜翼帮了我们不少忙,他昨天送了巴特过来,还顺便附上了他贩卖人口的犯罪证据——你知道的,就是我们追查了很久的那只臭虫。谁会像格兰特警探一样较真?大家都习惯了,你只是撞在了枪口上。”

    和我想的差不多,明面上官方宣称义警行为不可取,背地里警局也在寻求义警的帮助。

    我露出笑脸,不得不说,迪克有张讨喜的脸孔,他的招牌笑容对大多数人来说无法拒绝,可以在很多情况下糊弄过去,“好吧,现在我失忆了,可以告诉我,我的工位在哪里吗?”

    “在那儿呢,失忆的小王子。”警员被逗笑了,他随手一指,就是我左手边隔了一条过道的格子间,“我是不是还得自我介绍?伊森·伯里斯,别忘了我,我是你的债主,你还欠我一百万以及一顿午餐。”

    “有这么多?”我惊讶地挑眉,“你需要来我这里登记一下,格雷森警官有理由怀疑你深陷诈骗圈套。”

    伊森笑骂:“别演了混蛋,今天你请。”

    我想了想钱包里的现金,比了个OK的手势。

    不管什么工作,社交辞令永远是那套,不能不说,也不能什么都说,请客是拉近距离的好方法。我估摸着闲聊可以告一段落,刚准备回到工位上去,伊森打消了我的念头。

    “别把你的翘屁股熨在椅子上,帅哥。”伊森顺手一巴掌拍在我的屁股上。

    我差点没蹦起来。

    显然,直男之间过于狂放的交流方式让我不太适应。为了迪克的“声誉”打算——我姑且不说是哪方面的——我得早点习惯他的交际圈,扭扭捏捏反倒像是个深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