敬德二十一年,春末,戍北连州。
一支三千多人的军伍,带着数百辆大车的辎重,沿着边线徐徐前行,打前阵的织金狻猊睥睨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马背上的青年将军身量颀长,一柄红缨□□在烈日的照耀下泛着冷幽幽的光。
“将军!有探报——”
马蹄声疾疾,一列斥候赶到。
青年勒马,静默听完密报,向北沉沉望去,入目所及,大地一片荒土。
自打去年入冬,喀拉尔山东脉只堪堪下了两场薄雪,天气仍旧冷得令莎梭河冻结成冰,但这样少的降雪还是让这片土地陷入干旱的梦魇。
春天,本该是冰消雪融,万物生长的时季,但此时的塌它草原,大量牲畜因饥渴而患病,瘟疫横生,新生的春羔多半都没活过三月。
就连戍北连州,也受此物候牵连,草木稀疏得可怜。
斥候来报,塌它王庭已于日前举办“祈神会盟”,分部落首领齐聚莎梭河畔,塌它王亲自将火把投掷到冰封的河面上,祈盼融冰后的河水能够救草原子民一命。
“将军,塌它王得知押粮队伍不日将抵达莫尔道大关,已经点派了五千亲兵南下!可是属下几番探查,并未探得军马的消息,那塌它王莫不是唬咱们?”
“莫急,眼下是他们嗷嗷待哺,有求于咱们。若塌它王的亲兵提早到了,你便充我的使者,拿我手札,叫他们在莫尔道大关二十里地外静候!放心,他们不敢轻举妄动。”
“是!”
军旗变换,军士们急速前进,年轻的将军巡游在队伍里,最后来到辎车前,数百匹挽马成群结队,奋力前行,在地上留下两行深深车辙。
……
弥腊,都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