偌大的厅中,魔修浑身是血,粘稠地从身体上挂落至地面。

    他似乎是被更高境界的灵压制服了,咬着舌头,嘎吱嘎吱挣扎,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来。脊柱寸寸折断,每一寸泯灭的声响都被他吞进肚子里。

    程陨之回身,垂下眼睛。

    他正眼看人时,只会觉得这人,多情,烂漫,是浪迹天涯的游子和击掌唱诗的河边行走。

    但垂着眼睛笑时,又有格外脆弱的美。

    他手上锋利长剑轻鸣一声,嗡嗡作响。

    顾宴注意到,问:“陨之的剑?”

    程陨之摇头:“不,是别人的,我只是暂用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说罢,那剑实在是忍不下去,在他手里,嗡鸣声越来越大,似乎是在催促他解决这件事。

    程陨之笑着抚摸它的剑身,安抚道:“不要着急。”

    他拍拍顾宴手臂,神光彩彩,完全恢复过来了:“阿宴,放开灵压吧,我去解决他。”

    顾宴似乎是不太同意:“这邪修用邪法提升大境界,近元婴了。没有足够的灵力加持,恐怕无法砍断他脖颈。”

    肉身随大境界提升,这程陨之还是知道的。

    但年轻道修依旧固执道:“我只是想给偷我家东西的人一点教训。”

    他说得轻巧,顾宴轻叹,平举的手掌微松,那被禁锢在半空中死死无法动弹的魔修翻身,扑通一下砸在地上。

    程陨之提着剑,剑尖下指,往前行走的过程中,剑尖在地上划过满地泥沙,留下一道清晰的长痕。